作者: 李家寧 (國家實驗研究科技政策與資訊中心)(本文經作者同意轉載) (原文出處: 科技政策觀點 / doi: 10.6916/STPIRP.2020-4-13)
開放取用（OA）的熱議讓學術界重新檢視電子期刊合約的計價模式、文章出版模式及文章取用的權利；Plan S的提出更是引起眾出版社的關注，學術出版市場上出現了數種OA的商業模式與策略。本文從已提出相關方案的非營利出版社年度評論（Annual Reviews）及學會出版社英國微生物學會（Microbiology Society）的方案內容來觀察OA浪潮下非營利及學會期刊出版的轉型之道，提供國內圖書資訊界未來面對OA時另一思考方向。
一、前言
開放取用（Open Access，以下簡稱OA）的熱議讓學術界重新檢視多年來電子期刊合約的計價模式、文章出版模式及文章取用的權利。2018年歐洲聯盟委員會（EC）及歐洲研究委員會（ERC）成立cOAlition S，提出加速開放取用進程的Plan S，Plan S實施策略中的出版轉型協議（transformative arrangements）引起眾出版社的關注，轉型協議包含三種策略：轉型合約（transformative agreements）、轉型模式合約（transformative model agreements）及轉型期刊（transformative journals），其中轉型模式合約是為了協助非營利及學會出版社的期刊轉型。Wise & Estelle（2020）的報告中整理出27種轉型至OA的商業模式與策略，報告雖是以學會出版社為主要調查對象，但可以從這27種模式中概觀目前的學術出版狀況。
將訂閱式期刊轉型為開放取用期刊並符合Plan S的要求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再加上大部分的非營利及學會出版社都依賴出版物銷售作為主要營運的收入來源，考量長久營運可能性的情況下，若只依賴收取文章處理費（Article Processing Charge，以下簡稱APC）做為唯一的營收來源會有營運的風險，因此必須考量藉由期刊出版的轉型帶動出版社營運模式轉型的可能性。
本文從Wise & Estelle （2020）的報告出發，再從已提出轉型方案的非營利出版社年度評論Annual Reviews及學會出版社英國微生物學會Microbiology Society的方案內容來進一步觀察學術出版可能的轉型走向，提供國內圖書資訊界未來面對OA合約時另一思考方向。
二、轉型模式合約與開放取用出版策略
Plan S的目標是期望研究產出「出版即開放取用」，亦即不能有開放延遲期（Embargo），而在期刊論文全面轉為開放取用出版前的過渡期，Plan S提出期刊出版轉型協議，鼓勵訂閱式期刊出版轉型至全開放取用期刊出版，協議中包含三種策略模式：轉型合約、轉型模式合約及轉型期刊（表1），Plan S目前僅資助包含在轉型協議中的複合式開放取用期刊（Hybrid Open Access Journal，以下簡稱複合式OA期刊）出版費用：
表1 Plan S的期刊出版轉型協議及其三種策略
| Web of Science Documents | WoS論文總數 (可看出研究生產力) |
| Category-Normalized Citation Impact (CNCI) | 學科正規化引文影響力 (排除學科、年代、文獻類型相異因素正規化後產生的指標) (全球平均水準=1) |
| % Highly Cited Papers | 高被引論文百分比 (被ESI資料庫列入高被引論文的數量除以論文總數，以百分比顯示；可顯示產出論文中屬於世界上最有影響力的論文百分比) |
| % Documents in Q1 Journals | Q1期刊論文百分比 (發表期刊的IF在JCR同類排名前25%；可瞭解期刊發表狀況) |
| % Documents in Top 10% | 高影響力論文百分比 (論文被引次數除以同一學科、年代、文獻類型的論文被引總次數，排名前10%) |
| % International Collaborations | 國際合作論文百分比 (機構或研究者吸引國際合作的能力；文獻中需有二位以上作者，且機構地址來自二個以上不同國家) |
按照Plan S的實施進程，Plan S對於複合式OA期刊的支援僅到2024年底，Plan S有時效性的支援複合式OA期刊可能會使依賴期刊訂閱費作為主要營運營收來源的非營利及學會出版社面臨營收不足的營運困境。因此，為了協助非營利及學會出版社的期刊出版轉型，在Plan S提出的轉型模式合約支持之下，2019年cOAlition S 成員英國惠康基金會（Wellcome Trust）、英國研究與創新總署（UK Research and Innovation，UKRI）及學會與專業出版社協會（Association of Learned and Professional Society Publishers, ALPSP）合作共同資助針對如何支援非營利及學會期刊出版的轉型進行調查。該調查報告先整理出27種OA的可能商業模式與策略，並透過訪談、問卷調查及工作坊進一步了解非營利及學會出版社對新形態出版模式的經驗與關注，也針對圖書館聯盟支持出版社的意願做調查。這27種OA出版商業模式與策略皆屬於立即OA（immediate OA）且符合Plan S的要求（Plan S-compatible），可以歸納整理成七大類（表2）：
表2 開放取用出版模式與策略及範例
| 模式/策略類型 | 說明 | 商業模式/策略及例子 | |
|---|---|---|---|
| 1 | 轉型模式（transformative models） | 此類型模式最大的特色是重新定位圖書館的費用，也是目前許多圖書館及圖書館聯盟採取的模式，相較其他模式，出版社的營收是較能預測的。 | 1-1 美國加州大學聯盟（CDL）的實驗性轉型合約（pilot transformative agreement）。 |
| 1-2 Knowledge Unlatched-經費來自圖書館的期刊翻轉計畫（journal flipping program）。 | |||
| 1-3 Libraria－人類學、考古學及相關領域期刊的出版計畫，由研究經費資助單位（funder）與圖書館共同出資合作OA出版。 | |||
| 1-4 Publish and Read合約。 | |||
| 1-5 Read and Publish合約。 | |||
| 1-6 SCOAP3－粒子物理領域期刊出版開放取用計畫。 | |||
| 1-7 Subscribe to open－訂閱開放。 | |||
| 2 | 出版社與圖書館共同開發、資助、建立開放取用平台及出版期刊（cooperative infrastructure and funding models） | 出版社與圖書館間緊密的策略合作模式，共同資助、提供與分享開放內容（open content）及出版基礎設備，此模式在對國家文化及語言有策略規劃的國家及人文社會領域有成功的案例。 | 2-1 Hrčak -由克羅埃西亞科技部、學校合作開發營運開放取用期刊出版平台，提供克羅埃西亞當地學會出版社使用。 |
| 2-2 Kotilava－芬蘭學會出版聯盟及芬蘭國家圖書館合作的計畫，主要協助當地小型出版社期刊開放取用出版。 | |||
| 2-3 Open Library for the Humanities（OLH）－由各國圖書館結盟共同資助開發平台並出版人文領域的開放取用期刊註。 | |||
| 2-4 Project MUSE－大學出版社及圖書館的合作計畫，主要出版非營利、大學及學會出版社的期刊及書籍。 | |||
| 3 | 透過自我典藏，採取創用CC即刻開放取用（immediate sharing with CC-BY license） | 兼顧傳統訂閱與符合Plan S要求的模式。 | 作者自我典藏（self-archiving）。 |
| 4 | 單篇文章交易模式（article transaction models） | 作者付費出版，例如文章處理費APC或是投稿費用（submission fee） | 4-1資助APC出版文章（APC-funded OA）。 |
| 4-2 機構預付費用（institutional prepay），作者投稿的APC可以獲得折扣，例如BioMed Central、Hindawi Open Access Memebership。 | |||
| 4-3 支付投稿費（Submission payments）。 | |||
| 5 | 開放出版平台 （open publishing platforms） | 出版最原始的文獻，而非徵集灰色文獻或是再出版的文獻。開放出版平台採取開放同儕審評。 | 5-1 Wellcome Open Research－惠康基金會所建立的開放取用出版平台，基金會資助的研究必須出版於此平台。 |
| 5-2 Gates Open Research－比爾與美琳達•蓋茲基金會所建立的開放取用出版平台。 | |||
| 5-3 F1000－Faculty of 1000的縮寫，F1000平台分成三個部分，其中F1000Research為開放取用出版平台，出版生醫領域的文章。F1000Research在2020年被商業出版社Taylor & Francis收購。 | |||
| 5-4 Emerald Open Research－學術出版社Emerald Publishing所建立的開放取用出版平台。 | |||
| 6 | 其他可營利的模式 （other revenue models） | 個人出版者或是單一期刊可以採取的模式。 | 6-1 廣告宣傳（advertising） |
| 6-2 集資 （crowdfunding） | |||
| 6-3 補助費 （subsides） | |||
| 6-4 免費增值 （freemium）－先免費使用後付費，類似Skype、YouTube的商業模式。 | |||
| 6-5 聯合模式（syndication） | |||
| 7 | 減少成本支出（cost reduction） | 使用多種工作技巧與合作關係提升工作效率，減少支出成本。 | 7-1 期刊停刊或併刊。 |
| 7-2 以開放資源軟體（open-source software）協同開發出版的基礎設施，例如Collaborative Knowledge Foundation （CoKo），開放取用出版社eLife及Hindawi都是其參與者。 | |||
| 7-3 增加文章出版數量，提升市場佔有率。 | |||
| 7-4 只出版電子刊，停止出版紙本刊。 | |||
| 7-5 結合現有的外部資源，維持出版獨立的本質但同時增加改變與創新的機會，例如與其他獨立出版社聯盟Society Publishers Coalition或是與OA出版經驗豐富的純OA出版社合作等。 | |||
| 7-6 尋找合作夥伴，例如CHORUS與JISC、CLOCKSS與Portico、COUNTER與ORCID、OpenCitations等。 |
註：OLH雖然也屬於圖書館經費重新規劃，但與類別1-轉型模式（transformative models）不同於OLH就著重圖書館間的策略結盟及出版全開放取用期刊，非聚焦於複合式期刊的轉型及轉型合約的簽訂。
由表2可以了解，在開放取用的討論聲中，出版模式越來越多元，不再是單一的Big Deal模式，此調查雖是為非營利及學會出版社所做的調查，但從表2內容可以大致了解現階段學術出版模式的多元狀況：Publish and Read及Read and Publish是目前許多商業出版社都在嘗試的轉型方案；Knowledge Unlatched、SCOAP3及Project MUSE是透過圖書館或是相關單位共同合作集資提供開放取用內容；Wellcome Open Research及Gates Open Research則是透過研究經費資助者自行建立的開放取用平台達到開放取用出版。Wise & Estelle（2020）提到，學會出版社對出版的轉型持有正面的看法，但對於改變出版模式後的營收來源穩定性有所擔憂，事實上這些開放取用出版模式與策略中只有三種模式是倚賴作者付費出版，出版社可以考量組合不同的商業模式與策略因應市場的改變。
面對開放取用、Plan S等學術出版的改變與挑戰，部分出版社還在觀望，也有部分出版社主動開始準備因應方案，以下以已經有較為具體出版轉型方案，正嘗試轉型的非營利出版社Annual Reviews及學會出版社Microbiology Society的方案內容為例，說明非營利及學會期刊出版轉型的方案。
三、非營利及學會期刊出版轉型實務
(一)非營利出版社：年度評論（Annual Reviews）之「訂閱開放」模式
非營利出版社年度評論Annual Reviews成立於1932年，成立近90年來出版超過50種、跨越45種學科的評論期刊（review journal）。Annual Reviews每年邀請各學科領域著名的學者專家整合各學科領域的第一手研究文獻，進而提供該學科領域的主要發現與發展，使其期刊文章具有指標性及參考性，是開始研究前的重要參考資料。
Annual Reviews支持開放取用，從2015年即開始試圖尋找穩定、具效益性，期刊轉型為開放取用的途徑（Hawkins, 2020）。Annual Reviews於 2017年獲得美國羅伯特·伍德·約翰遜基金會（Robert Wood Johnson Foundation）的資助，開始測試單一期刊開放取用後的使用效益。Annual Reviews在2017年將Annual Review of Public Health當年度現刊（第38卷）及過刊（第1-37卷）於2017年轉為開放取用，提供大眾免費閱讀。後續的期刊使用報告顯示Annual Review of Public Health開放取用後文章被下載量較以往增長許多，以2019年5月與2016年5月同期數據相較，全文下載量增長了8倍；在使用單位數量方面，開放取用之前只有分布在57個國家的1,100個訂購單位取用這本期刊的文章，但開放取用之後增加至137個國家共7,220個機構取用這本期刊（Crow, Gallagher & Naim, 2019）；2018年Annual Review of Public Health在數個訂戶及年度評論創新基金（Annual Reviews Innovation Fund）的支援下繼續開放取用（Annual Reviews, n.d.），2019年恢復為訂閱取用。
相較於一般學術期刊文章，評論文章通常屬於邀稿制，不宜要求作者付費出版（pay to publish），所以若是從訂閱制改為跟作者收取APC的模式維持出版社營運可能窒礙難行。有鑑於Annual Review of Public Health開放取用後期刊文章使用效益提高許多，因此Annual Reviews試圖提出訂閱開放（Subscribe to Open, S2O）（圖1）的期刊出版轉型模式（Michael, 2019）。
圖1 訂閱開放（Subscribe to Open）模式
資料來源：Gallagher & Naim (2019) 。
Annual Reviews將於2020年增加四本評論期刊作為訂閱開放的實施對象Annual Review of Cancer Biology、Annual Review of Environment and Resources、Annual Review of Nuclear and Particle Science、Annual Review of Political Science，加上Annual Review of Public Health共五本期刊，若順利的話會在訂閱開放的方案下以CC-BY授權開放取用的方式出版（Gallagher & Naim, 2019）。Annual Reviews將透過使用量觀察這五本期刊開放取用後的使用狀況，同時進一步了解非期刊訂戶的使用狀況，使用狀況良好的單位日後可以加入成為新的訂購單位，Annual Reviews其他期刊未來也可能陸續加入此出版模式。
事實上，訂閱開放本質還是付費訂閱期刊（subscription offering），若目前所有的訂戶都承諾繼續訂購該期刊，則當年這本期刊會以永久開放取用的形式出版，過刊會從第一期開始同時開放一年供大眾免費取用。承諾訂購的訂戶訂閱費會有5%的折扣；若是有單位不願意參加這項計畫，期刊會以付費取用期刊出版，承諾參加計畫的訂戶仍可以獲得5%的折扣，其餘單位則須以沒有折扣的費用訂閱期刊（Crow, Gallagher & Naim, 2019；Gallagher & Naim, 2019；Wise & Estelle, 2020）。
Annual Reviews於2018年時因營運成本由盈轉虧的考量之下，調整期刊的計價模式，將學術單位從單一價格售價（flat pricing）調整為六個級距的分級售價（tiered pricing），所屬級距1及級距2的單位價格上漲許多（Annual Review, 2017）。於此情況下，針對訂閱開放的模式市場上出現一些質疑的聲音，例如在營運考量下，開放取用的期刊費用是否會逐年上漲？期刊開放取用之後圖書館要如何說服圖書館繼續付錢續訂或是新訂已經開放取用的期刊呢？又在此模式之下，期刊是否開放取用相對不穩定，對於圖書館預算編列上可能產生困擾，圖書館可能面臨沒有經費訂購或是將期刊訂購的優先順序往後調整的情況，進而影響期刊的使用者（Michael, 2019）的取用權利。Annual Reviews為倡議開放取用而提出的訂閱開放模式立意良好，但是否能有效施行及其成效仍需時間觀察。
(二)學會出版社：英國微生物學會（Microbiology Society）之「複合式營運」模式
英國微生物學會Microbiology Society是歐洲最大的微生物學會，成立於1945年，會員數約4,800位，分布在94個國家。學會的收入來源為出版物銷售、投資收入、會員費、活動參加費及贊助費。根據學會2018年的年報數據顯示，2018年學會總收入約4,458萬歐元，其中出版品銷售的收入為3,476歐元（78%），也就是說出版品銷售是學會最主要的收入來源（Microbiology Society, 2019）。
學會目前出版六本期刊，其中兩本屬於純金色開放取用期刊（Pure Gold OA Journal）、四本是複合式開放取用期刊（Hybrid OA Journal）（表3）。為了準備開放取用出版的轉型，學會檢視期刊的營收及出版狀況：金色OA文章占了學會出版文章的13%，其營收占比不到7%，因此對依賴出版物銷售為主要營收來源的學會來說，轉換至單靠作者支付APC出版的模式，營收相對不穩定。
表3 英國微生物學會Microbiology Society出版的六本期刊
| 轉型方案 | 方案內容 | 方案是否被採行? | |
|---|---|---|---|
| 1 | Sister OA titles | 維持原有的訂閱式期刊，另出版sister OA期刊，與原期刊有相同的編輯群及投稿編輯流程。不同於原期刊屬於訂閱式期刊，sister OA期刊屬於OA期刊。 | 未符合Plan S要求 |
| 2 | Do nothing | 忽略Plan S的要求。 | 減緩開放取用的進度 |
| 3 | Revert to subscription | 將複合式OA期刊轉回全訂閱式期刊。 | 減緩開放取用的進度 |
| 4 | Submit and publish | 收取投稿費（submission fee）以降低APC費用。 | 減緩開放取用的進度 |
| 5 | Flip to APC-funded | 放棄收取訂閱費用，將所有期刊轉為收取APC的付費開放取用出版。 | 單一收入營運風險太大 |
| 6 | Freemium | 免費提供只能閱讀的HTML版本的文章，機構可以另外選擇付費訂購獲取更多服務。 | 單一收入營運風險太大 |
| 7 | Institutional membership | 提供APC折扣給預付OA費用的機構。 | 行政作業的複雜度較高 |
| 8 | Read and publish | 機構需要支付兩種費用：閱讀訂閱式內容的費用及出版OA文章的費用。 | 行政作業的複雜度較高 |
| 9 | Subscribe to open | 訂閱開放，若出版社的收入達到一定的門檻則期刊可以轉為開放取用。 | 行政作業的複雜度較高 |
| 10 | Publish and read | 機構只需支付單一費用即可獲取無限制的OA出版及文章取用。 | 於2020年試實施的方案 |
圖2 Microbiology Society的複合式營運模式（A continuum of business models）
資料來源: Mellins-Cohen & Redvers-Mutton（2020）.
2018年Plan S發布後，Microbiology Society即開始構思邁向OA的未來之路，學會認為期刊出版的商業模式應具有穩定性及連續性（continuum），相較單一營收來源的營運模式，複合式營運的商業模式是較為可行的方案（圖2）（Mellins-Cohen & Redvers-Mutton, 2020）。學會在思考期刊出版轉型方案時列出了十種可能的轉型方案（表4），而後依據Plan S的實施守則、考量學會作者的區域性、文章投稿量、成本、行政作業的複雜度等風險因素後，刪去Revert to subscription、Submit and publish、Sister OA titles等九種模式，預定於2020年嘗試Publish and Read方案（Mellins-Cohen & Redvers-Mutton, 2020）。
表4 Microbiology Society列出十種可能的轉型方案
| 1 | 轉型合約（Transformative agreements） | Plan S支持OA2020倡議（Open Access 2020 Initiative），提倡將訂閱費用轉移至支持開放取用出版。cOAlition S建議出版社、機構及圖書館聯盟可以依據ESAC（Efficiency and Standards for Article Charges）的指導原則採取轉型合約。 |
| 2 | 轉型模式合約（Transformative model agreements） | 目前仍有許多期刊及出版社未開始轉型合約，大部分屬於規模較小或是學會出版社。cOAlition S承諾將與這些出版社合作，共同研擬出適合的轉型機制，以類似轉型合約的模式協助期刊出版的轉型。 |
| 3 | 轉型期刊（Transformative journals） | cOAlition S未來也會提出轉型期刊的架構（framework），協助期刊轉型至全開放取用期刊。 |
Wise & Estelle（2020）對Publish and read的定義是聯盟預付一筆作者出版OA文章的總費用（pre-agreed amount），則聯盟的會員圖書館及機構的所屬人員皆可取用訂閱的內容（subscription content），無須另外付費，原則上聯盟只需付一筆費用。此種模式的費用轉換計算建立在聯盟/機構的出版篇數上，研究產出高的聯盟/機構付出的費用可能比原先的訂閱費用還高，相對的，研究產出少的機構則費用可能降低許多。
Microbiology Society透過目標市場確認（identify the market）、各種短期方案的價格試算（test pricing）、Publish and read方案與訂閱方案的營收差異確認（check P&R against subscription）、Publish and read方案的出版影響力評估（publishing impact）等步驟評估後制定了Publish and Read方案（Publish and Read package），建議價格落在8,500歐元，投稿複合式期刊的APC為2,100歐元。加入Publish and Read方案的機構可以無限制出版開放取用文章及取用學會出版的期刊論文；未加入方案的機構作者可以選擇付APC在學會出版文章：
1.單一學術機構
Microbiology Society以固定金額（fixed-price）提供給單一學術機構訂購，價格為8,500歐元（12,000美元）（Microbiology Society, n.d.）
2.圖書館聯盟
提供給聯盟Publish and Read方案的計價會奠基在數個因素上，例如聯盟成員數、過往的出版情況，以及過往的訂購費用而有所不同。學會已與英國聯合資訊委員會（Jisc）及澳洲大學圖書館館長委員會（CAUL）分別達成兩年（2020-2021）的合約協議（CAUL, 2019；Jisc, 2019；Microbiology Society, n.d.）。
Microbiology Society因應市場趨勢提出複合式營運方案，在兩種出版模式並行下出版社可以保有期刊訂閱費的收入，同時也能繼續支持開放取用文章的出版及確保作者不會因為政策改變或研究經費補助不足而無法投稿。但若將來複合式OA期刊中開放取用文章比率越來越高的話，機構或聯盟也可能會取消Publish and Read的合約續訂，因此出版社未來的期刊出版及營運走向仍具有不確定性，可以持續關注。
(三)其他學術出版社不同的出版營運模式
除了上述有明確提出期刊出版轉型方案及模式的Annual Reviews及Microbiology Society，許多專業領域的學會出版社也陸續提出相關的解決方案及簽署開放取用合約，例如ACM、APS及ACS等知名的學會。雖然並未如Annual Reviews及Microbiology Society有明確的期刊出版轉型方案，但從這些出版社陸續與圖書館聯盟或是單一機構簽署開放取用合約來看，出版社正在嘗試不同的方案，值得繼續觀察與注意：
1.電腦協會ACM（Association for Computing Machinery）
提出了ACM Open模式，預期出版社在未來7-10年之間可以轉型成開放取用出版社。ACM正積極投資開發新的出版技術及服務，並在2020年初發布改版的電子期刊平台ACM Digital Library（ACM, n.d.）；在ACM Open之下，ACM與美國四所頂尖學術機構加州大學、卡內基美隆大學（Carnegie Mellon University）、麻省理工學院及愛荷華州立大學（Iowa State University）合作並簽署該學會第一份開放取用轉型協議，該聯合協議（joint agreement）從2020年1月開始，合約為期三年（Association for computing machinery, 2020）。
2.美國生理學會APS （American Physiological Society）
與愛荷華州立大學簽署了Read, Publish and Join pilot開放取用合約，愛荷華州立大學所屬作者除了在APS期刊出版文章、取用APS文章以外，所屬該機構的通訊作者還可以取得一年的APS會員資格（membership）（Rockville, 2020）。
3.美國化學學會ACS（American Chemical Society）
目前已與六個國家的聯盟或機構簽署開放取用合約，包含匈牙利圖書館聯盟OAEISZ、英國JISC、德國Max Planck Institutes、美國MIT等。ACS也會與著作權中心CCC （Copyright Clearance Center）合作，使用創新電商模式無縫處理發票授權等交易事項（ACS Newsroom, 2019）。
四、小結
學術出版不斷變化下，出版集中在少部分的機構及作者，大部分機構都是以取用文章閱讀為主，學術出版社若欲支持開放取用出版，將訂閱式期刊轉型成開放取用期刊，出版社的出版營運模式就可能捨棄傳統的商業營運模式（reader pay），轉為作者付費（author pay），則出版社營收來源的持續性與穩定性必然會是出版轉型的隱憂，對於依賴出版物銷售營收的非營利及學會出版社來說更可能是一大衝擊，複合式的營運模式成為出版社嘗試的可能方向。而圖書館面對越來越多的開放取用期刊及多元的合約形式，同時訂購經費緊縮的情況下，如何簽訂費用、條件皆合理的合約是圖書館必須思量的課題。再者，從Microbiology Society及其他學會出版社的動向中可以看到，出版社不只與圖書館聯盟簽訂開放取用合約，與單一機構或數個機構共同簽訂合約也是出版社未來可能的方向之一。因此，建議圖書館及研究經費資助單位應積極了解未來可能的學術出版模式及方案，汲取國外機構與各出版社簽約的經驗，關注簽約後的可能效益，並清楚自身機構的定位與籌碼，才得以適時回應未來的變化。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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